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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佣】酒名情毒(9)+后续

*完结篇

*夜店pa 调酒师杰×主唱奈

*【高亮】有敏|感|词汇,成|人|向,有车,本内有删改,lof会放完整原版。露|骨描写有,谢绝喷子。本中提及bgm戳


Chapter9

金色的晨曦穿过窗帘轻轻投在奈布的脸上,他觉得有点亮,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种晃眼的光。昏沉了许久的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终于吱嘎作响地缓缓转动起来。

身下是陌生又熟悉的柔软床铺,他打了个哈欠直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才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一点。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床边眺望远方的杰克的背影,他罕见地没有穿那套万年不变的西装背心,而是穿着一身很现代的居家服。他的头发有点毛糙,可能是没有细致打理的缘故,这个新发现让奈布有点意外。一直以来杰克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都是完美无瑕疵的,让他难以突破这层关口,现在却发现这家伙其实还很像人类的。这究竟是他保留了身为人时的习性,还是为了更好融入人群而做出的适应性举动?更或者,这只是他对那脆弱又珍惜的、再不可得的生命的憧憬。就好比扑向光明的飞虫,趋近自己的憧憬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他舒活了一下筋骨,发现并没有太过难受的感觉。腰部和后面还有些疲软,但是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特别是脖子和大腿被吸过血的地方,现在只能看到两个浅浅的粉红色凹坑,照这种加速的痊愈方法,大概用不了一天就能恢复如初。他看到床头有一身衣服,似乎是为他准备的,于是伸手拿了过来。铺在床上,他发现那是一身与杰克的西装背心结构相仿的衣服:白色的挽袖杰克和条纹的夹克、一顶军绿色的贝雷帽,下身是浅栗色的短裤和条纹长筒袜、一双棕色中跟皮靴。他穿在身上感觉很合适。

杰克早在他之前就醒了,他只是还不太适应多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奈布换衣服的时候他侧过脸来,看到了奈布后背和手臂上的伤痕——在昨天他就注意到了,只不过在此时明亮的光线下它们更加鲜明且立体。都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这些都是奈布成长的证明,是他身为人类的证明。作为吸血鬼的杰克,从来就不会受伤,至多是为了更像人而刻意伪装出来的。昨天奈布留在他背上的抓痕他并没有消除,他觉得这种有意思的标记还是留着比较好。

“这身衣服感觉像是钟表店的学徒才会穿的样子。”奈布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我看上去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也就十几岁。”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吐吐舌头:“就像个弹簧手。”

“那是你长得年轻。”杰克也走过来,看着奈布摆弄衣服。

“这是什么?”眼尖的奈布看到从敞开的领口露出自己的胸膛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拉开一看,发现在心脏位置有一朵妖艳的玫瑰纹身。

“昨天我跟你说过了,奈布。只要你被吸过血,就会拥有与吸血鬼相同长度的寿命,身体也会发生变化。譬如你的愈合速度变快、造血速度加快,这都不是我的作用,改变的是你的身体。”杰克扶额,他猜到了奈布大概是没有听进去。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我觉得我自己正常的寿命就够煎熬了。”奈布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抱怨起来,“但是如果我英年早逝,你一定会在悲伤中度日如年。不是我自抬身价,我只是觉得按照你的性格,你会。”他抬起头,看向杰克。海蓝的眼睛里充斥着打趣与笑意。

杰克弯下腰拥抱他,听他脉搏的有力跳动、感受他躯体的温暖,他此刻觉得自己的怀中人才是真实。“我想过无数个结局,想过你所有恐惧我、拒绝我、厌恶我的理由,但是我没想到你会如此直爽地接纳我。”他笑了,在奈布的唇上轻啄一下,揉乱他的头发,把玩着那些柔软的粉色发丝。“我们可以用漫长的一生去慢慢寻找真谛、回味走过的风景。”

奈布也笑了,他贴在这具冰冷的躯体上,觉得身后的人有了些温度,他感到安心。他的选择没有让他失望落空。

“你的身份与你的感情有直接的联系吗?”他狡黠地挤挤眼睛,“你不也接受了我这样一个平凡世俗的、风尘仆仆的浪人吗。”

他们在晨光的沐浴下虔诚地亲吻着,仿佛得到救赎的罪人、获得新生的游魂。

 

一整天仿佛都是在慵懒中度过的,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刚刚经历过一场骤然迅猛的风雨的缘故。他们走出夜店的大门,终于来到街道上,扑面而来的是裹挟着落叶气息的微凉秋风,奈布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站在街道的一侧,看着步履匆匆的人们蹙着眉毛赶路,看着那些铺了一地的橙黄。一直以来他们都栖居在那所昏暗、迷乱的夜店里面,几乎要将人间的景色忘尽。

“我感觉到了生命。”奈布微睁双眼,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在那个让人忘记时间、忘记季节的空间待久了,突然出来有点不适应。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处在大城市的尼安德特人。”

“人不能总活在梦里,梦醒之后一切都要继续。”杰克低头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远方,看向与山脉交界的湛蓝天空,那种蓝色像极了奈布眼睛的颜色,澄澈又深邃。“我们已经在梦里待了太久,是时候醒来了。”他轻轻道。

“是啊,该醒来了。”奈布顺着他的话接道,有种恍惚感。他不由得问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吗?他忽然觉得想笑,笑过去的自己。在夜店当主唱是相当的自由,但是比起当下有底气的自由,他更贪恋现在的平淡时光。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从自我厌恶贬低的莫比乌斯环中走出来,改变以往的生活方式。他还在适应,他有的是时间去适应。时光放慢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就像一只餍足的猫。杰克想。

“I hear thesound,Echoes beneath”

“Angels andskylines meet”

“And I’mstraining to reach,The light on the surface”

“Light on theother side”

“I feel thepages turning”

“I see the candleburning down”

“Before myeyes”

“Before mywild eyes”

他轻声哼唱出来,奈布听到之后侧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声音温厚低沉,富有磁性,缓慢唱着意境悠远的歌,将那种清冷完美表现出来。长睫毛翕动着在眼睑下方落下小片阴影,仿佛在真实中缥缈的虚无幻影,他的身体似是鲜明的,又似是虚幻的。他是存在着的吗?奈布不由得这样问自己,我又是存在的吗?

“I feel you holdingme”

“Tighter I cannotsee”

“When will wefinally”

“Breath……”

奈布接上去轻唱,清纯与喑沉糅杂在一起,宛如两线交织,纠缠不清。细碎光斑透过叶隙倾泻,落于地面碎成星点金花。秋风拂过脸颊,耳旁发丝柔和拂动,擦过耳廓,留下微痒的触感。他从眼角瞄着杰克,看到他下颌扬起,苍白的皮肤在这样的光彩下才沾染了一丝活人的温度。此刻他看起来又失去了那种支撑一切的强势,忽然变得单薄了,瘦削的身形想必是被沾满苦水的沧桑浸泡。他经历过孤独与绝望吗?他走过什么样的路?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还有那么多掩藏的秘密等待他去挖掘。他能否感受到这种近似“活着”的感觉?他缺失什么的左胸永远空荡荡,那里没有心跳,但是那里有火,那种跳跃着的炽热火花。它们从那里迸射出来,炸开在空气里,留下一团团浅灰的烟雾。它们燃烧着他的感情,那种狂热的情毒是它们的原料。

When will we finally breath?



————————————————

后续:

玛尔塔在黄昏时分来到了这所很有名的大型墓地。在野外的草地上竖立着无数的十字架和方碑,她很快就找到了熟悉的那块缠绕着玫瑰的十字架。墓碑上刻着它主人的名字:奈布▪萨贝达。

她还记得参加奈布葬礼时候的场景。那天下着大雨,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带着悲痛欲绝的表情在墓地伫立着默哀,父母都哭成了泪人,他们啜泣着不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她只是半垂眼帘,抿抿嘴唇,始终一语不发,什么也没有说。她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奈布的选择是对的,她应该尊重他。或许这不是补救的最好方式,但是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那时天空是阴沉的灰色,不远处的巨树笼罩着这块新立的墓碑。她透过滂沱的雨帘向巨树后方看去,瞥见了一柄黑色的伞。伞下是两个人,他们的身影在雨中朦胧成一片,她知道他们是谁。对此,她只能托付祝福。

奈布▪萨贝达死了,他已经没有遗憾地从这个世界上逝去,他短暂的生命在他最爱的音乐中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奈布▪科斯米斯基,他将以永恒的生命与他的爱人杰克▪科斯米斯基在人间流浪。

 

思绪拉回到眼前,她用手抚过眼前的墓碑,妖艳的玫瑰开得热烈。墓碑下方还摆着新鲜的白花,她欣慰又无奈地笑了笑。

她刚刚在英国的一家咖啡馆中休憩,手中捧着一本报刊,品读着里面的文章,面前是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阳光正适宜,她还在头脑中盘算着自己的各种事情。在奈布“去世”之后已经十年,他的身影几乎都要从她脑海中完全淡去。十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太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她分神,她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两个人的事情。

可是忽然间,她的眼睛睁大了,所有动作都猛然停顿了,活似发条停止转动的老式钟表。她透过玻璃,看到对面的那家面包坊里面有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在说笑。

她敢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个子较矮的那个男人正笑得开心,褐色头发被发带推上去,还是如多年前一样的发型,眼睛是令人再熟悉不过的蓝。高个子的男人有着较长的黑色头发,在后脑勺扎起一个小辫子,隐隐透出红光的眼眸也弯起来,里面映出褐发男人的脸。他们穿着再普通不过的休闲装,在面包坊买面包。

世界多小啊,她感叹,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他们的容貌在十年里没有一点变化,大概是与那未曾变质的感情一同定格。

他们变了,不仅仅是杰克留了长发、奈布把头发染回了原本的颜色,变的更是他们给人的气息。从两个高居忧郁的人,两头离群独居的孤狼,变成了融入人流的旅者。她看到奈布还背着吉他,大概是在街头或地铁临场发挥用的吧。那些过去的记忆开始在她头脑中复苏,过去的日子重回眼前,她忽然感觉眼眶有点湿润。她从未想到还能看到他们,世界如此之大又如此多变,她从前都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们会遭遇的种种困难不幸。她曾经一度以为在墓地的那一瞥将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她也曾担忧地想,如果他们分开了,奈布又该如何煎熬自己的人生?好在这一瞬间,她所有的不安都落了地。他们站在一起是那样般配。

她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却惊愕了:

果酒的柔和酸甜,软绵绵在舌尖上滑动,似是感情萌发时的悸动;红酒一般的顺滑,有点微微的醇苦,但味道并不浓烈,这是相处的愉悦与不达心意的苦涩;烈酒的辛辣,仿佛突然在口腔中炸开的火球,从喉管燃烧到胃里,灼烫得可怖,热烈地惊人,仿佛一个为情痴迷、不顾一切也要得到对方的疯狂者,尖叫着、嘶吼着自己的爱意;微微的榛子酒香,笼住所有味道,在舌头经历风雨之后给予一丝甜蜜。

毒品一般的爱情。

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上拿着的杯子:是漂亮精致的玻璃杯。刚刚拿起的地方留有一张字条。捏起来看,上面是龙飞凤舞的花体字:

给玛尔塔▪菲坦贝尔,我知道你会来。我们一切安好。

有缘再见。

她笑了,回过头去,看到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也在看着她。目光相对时,他一点头,继而与奈布一同离开,两个人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他还是那么无所不能。她摇摇头,又啜了一口酒,让那种滋味浸透自己的味蕾。

“这酒的名字,大概是叫情毒吧。”她评价道,重新拿起那本杂志,在阳光下摊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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