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酒名情毒（5）

关于场贩：上海cp23（12月15-16）日两天，摊位号J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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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店pa 调酒师杰×主唱奈

*【高亮】有敏|感|词汇，成|人|向，有车，本内有删改，lof会放完整原版。露|骨描写有，谢绝喷子。本中提及bgm戳这

Chapter5

“你可真是会耍小手段。这几天亚尔已经找我抱怨很多次了，每次只要你干上两个小时，就准会找他替班。你整天跑来跑去，别告诉我全是为了那个萨贝达。”裘克一边洗杯子一边数落身旁的杰克，“真是色迷心窍。虽然我知道你对金钱没什么观念，也不在乎……但是好歹也尊重一下那些正常人吧。这种替班法，谁能受得住啊？”

“那你帮亚尔不就好了。反正你不属于‘正常人’那一类。”杰克接着就嘲讽回来。裘克顿时一阵气。不过杰克就是这个性子，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改。

“重色轻友的家伙……真是虚伪。”他没好气道，把洗好的杯子放到消毒柜里。“所以你真的有把握萨贝达今晚会来这里？我猜你一定又又又抓住了什么人的把柄。”

“他肯定会来的，我从来不做没用的事情。有时候找乐子打发时间，正经起来可是很高效率的。之前我说过，我一定要拿下他。”杰克耸耸肩，手指灵巧翻转，葡萄酒从这个杯子落到另一个杯子，冰块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碰在杯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转过一个又一个圈，最终落到酒里。一边点了酒的女人直接看呆了，不由得赞叹：“先生，您的手法可真厉害。仅仅倒酒而已，在您的手里仿佛变成了一门艺术！”

“多谢夸奖。”杰克点点头，微笑着把酒递过去。

“呸。是个调酒师都能干这个好吗。”裘克再次打岔。他就是故意拆杰克的台，他俩互损也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就是看不惯杰克伪善的样子。每个调酒师都有自己那一套倒酒和调酒的花样，杰克的是流畅优雅，他自己的是狂野干脆。可惜，对于女人来说，她们只喜欢表面上看起来迷人的那个。

她们根本不知道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哼。

“说起来，你好久没吃饭了吧？”他斜着眼问。

“我今晚老老实实吃的美式汉堡和薯条。那种油腻的感觉我不太喜欢，我还是习惯英国的甜点和下午茶……现在我有一阵子没喝下午茶了。”杰克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就像真的在怀念下午茶一样。“哦，这可真是一位来自英国的绅士。”女人嗔笑道，同杰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裘克翻了个白眼。在那女人终于聊够了，红着脸离开以后，杰克才回过头来正色回答道：“不过，如果是‘饭’的话……大概有几年没吃了吧。五年？三年？说实话我不怎么重视时间。”

“你还真是饿不死啊。”他鄙夷道，“我可是按时吃的。跟你这种‘一半一半’的自残不一样，我可不想死在太阳底下。”

“哈哈，你不会死在太阳底下的，顶多是被瓦尔莱塔毒死。我想，她找不到我的时候，一定把所有新品都给你尝了对吧？”杰克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你！”他简直都要气死了。难不成这个家伙是故意的？一定是！这伪君子的死鬼！天知道瓦尔莱塔的“礼物”有多难喝。“放心吧兄弟，为了感谢你一直旷工的好意，我决定以后给你留着。”他回敬道，看着杰克的脸有变黑的趋势，感觉很得意，自己总算赢了一回。

杰克揉揉眉心，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目光一转，瞬间没了声音。他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随即很快就压了下去。裘克心下了然，顺着他的视线找寻，果不其然看到萨贝达正向这边走来。他又换了衣服——他们这种歌手都是天天换衣服的吗？——是很普通的红色连帽衫，帽子很大，直接兜住了他的头，衣服的下摆还像是被剪烂一样一条一条的。这幅打扮完全不起眼，以至于这次没有在大厅引起骚动。他带着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过来，好像杰克欠了他八百万。不过对裘克来说，他只要看到杰克脸上那种欠揍的得逞表情，就知道萨贝达这种不耐烦全是装的。

有意思吗？你们两个人。萨贝达的心思看不出来这还算正常，可是你个杰克跟着装什么单纯？明明连犯罪的事情都做过，现在却在装良好市民。真是……呕呕呕。他做出了呕吐的表情。

“一杯白兰地。”萨贝达坐下之后淡淡地对杰克说道，然后掏出钱放在吧台上。杰克略微点头，但是没有收下奈布的钱。

“哦，今晚全当是我请你好了。”杰克这么说，将杯子推给萨贝达。对此萨贝达只是挑挑眉，没有再推辞。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酒，表情清淡，与炽热烈性的酒完全不符。裘克偷偷打量他，发现只有在这种时候，萨贝达才会显得娇小，身形看上去比平时单薄，大抵是气质的作用。如果他还是如往常一般，趾高气昂，高贵冷艳，这种忧郁也不会这样浓烈，简直就像天生所带的一般。当然，在这一点上，杰克也不赖。

“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萨贝达沉吟片刻，缓缓抬起眼皮，海蓝的眸子渐渐转动，最后落到杰克脸上，“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手段隐蔽得很好？”

“我绝对没有隐蔽的意思，亲爱的。我之所以暴漏出来，不加遮蔽地给你看，就是想让你看到完整的我。如果你真的明白我的意图，你便一定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杰克用手轻抚下巴，目光与萨贝达相对。

“哼，你的‘自我展示’还真是特殊直白。”萨贝达轻笑道，言语中满满的讽刺。“让我来猜猜看……你一定以为了解我的全部，认为我们彼此相配，对吧？想到这一点，你就觉得无比激动，寝食难安，只想自以为是地快些证明这是对的，活像个傻瓜。我们在这里相遇才不到一个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如此妄想……”他摇摇头，向后斜了斜身体。

裘克听到萨贝达的发言，简直都要憋笑憋出内伤。不愧是杰克看上的人，说活都是那种利落的风范，宛如尖刀，宛如野兽的利齿，毫不留情地将杰克的那点小心思戳个透彻。哈哈哈，杰克啊杰克，自诩手段有多高明，还是被对方看透了——虽然他是故意的而已。并且萨贝达说的话也相当在理，于是他捅了捅杰克的胳膊肘，回给他一个看好戏的戏谑表情。

杰克没有理他，但是也没有因为萨贝达的话出现情绪波动。他那种高高在上，斯文优雅的样子，让人都忍不住好奇去揣测他的心思。然而对他这种人来说，让别人轻易看透他真正所想是最不可能的事情。起码对于裘克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这与时间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正如赌博，并不是你付出多少时间就回报多少，付出多少金钱就收获多少，通常最大的盈利是在最初的几局——不然又该如何将人留下？”杰克看着萨贝达将酒喝光，默默为他添上新的。“不了解对方的，只有你而已。我知道你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艰苦荒谬的过去。亲爱的，如果你真正知晓一切，你早该料到，我一直都在盯着你。”

“哈，真是狡猾。不得不承认，你确实老谋深算。不过，这样才有意思。”萨贝达打了个响指，脸上并无意外之色，看得出来他也察觉到了，只不过不够深。裘克自然明白了杰克所指的“一直”是什么意思，这家伙一定像个‘窥视者’一样蜗居在萨贝达的过去中呆了一段时间，就像住在棉花里的虫，终于把它们吃透、吃光，他才肯出来。这个很简单又很阴险的招数，凡事他们这些人，都能做到。而萨贝达——他大概只是察觉了在这间酒吧内，这段时间内，杰克对他投的网。而更加长远、更加深层的窥探，他没有看透。裘克不由得怜悯起他来，因为这个人可能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并不属于“人间”。而在杰克这里，一旦他接受了这场“赌博”，他就宛如扑到蛛网上的蝴蝶，只有注定被俘的命运。那时候，杰克一定会用自己的獠牙，自己麻醉性的毒液，从头彻尾，敲骨吸髓地将他完全占有。

裘克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手里的活儿没有停下来。他当然知道萨贝达在暗指什么，不过是已经发觉了杰克身份的秘密罢了。他大抵是察觉到什么，虽然轻微，但他这么敏感锐利的人，自然会将这与杰克联系在一起。而杰克呢，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事，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阵脚稳丝不乱，这让裘克感到惊叹。杰克就像个无赖，两手一摊，满脸无辜：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想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萨贝达就是翻着白眼：我只是猜测你的身份而已。如果知道你的身份就能知道你下一步要干什么，那世界上所有恋爱的情侣只要知道对方的职业和经历就能自自在在在一起了，干什么还要像拍狗血电视剧一样去争风吃醋？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对话中满是火药味，并且都在打哑谜。这样的交谈不累吗？裘克无奈地想，瞄向两个人却发现两个人都兴致勃勃。哦，别这样。他扶额。这种对话对于他这样一个好奇的、头脑很直的偷听者来说极不友好。他不得不将两个人的话反复咀嚼才能知道暗指什么。好费力，他如是想到，可怜兮兮。

“你喜欢烟？”杰克问。

“说不上喜欢。只是这东西能让人放松发泄一下而已。我的烟瘾也不大。”萨贝达摇头。

“哈，也是。烟酒和美女，这些都是用来发泄的东西。对这些，我可没见你拒绝。”

“我跟你不同。”萨贝达看着他，“我不会忍耐。”这话另有所指，他看向杰克的神情有了细微的缓和，可惜对于裘克而言他猜不出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杰克吗？他在暗示杰克自己的底线，告诉他自己是可以被驯服的、也是可以反咬的吗？

杰克微微睁大眼睛，但很快又回到波澜不惊的样子。“那还真是意外。”他这么说，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在说萨贝达。

裘克现在能够确定，这两个人确实在进行一场博弈。杰克是进攻的一方，萨贝达是防守的一方，各自守着城池，摩拳擦掌。先前杰克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布置棋局，萨贝达能够轻易破解却又饱含试探的棋局。态度明摆在那里：只要萨贝达拒绝，完全是能够从这蛛网一般层层叠叠的局上脱出。但是萨贝达没有。想到这里，裘克又回头看了一眼萨贝达，确实没有看出排斥的情感来。这也就说明，萨贝达也不想对杰克放手。那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杰克那种特殊的吸引力？还是说对萨贝达的态度和行为最为不同的那一个？又或者，萨贝达与他有共鸣？……亦或，以上都有？裘克头疼，他真的不擅长去察言观色。

我为什么非要去看他俩的事情不可？他晃晃头，烦躁地想道。这太复杂了，太不可理喻了，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能用任何理性的定势来剖析。鬼知道他们的脑袋在想些什么！杰克为什么会看上萨贝达这一点他就不明白。不过他认为这完全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看上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是理由。这可真是精辟。

看起来，初期的试探是杰克取得了胜利。现在他正对萨贝达循循善诱。

“生命宛若烟火，猝然绽放的美艳、令人惊叹的绚丽，热烈无比，却离不开欣赏的人。”杰克说道，眼中带上笑意，语气柔和。“我会接纳你的一切。”

萨贝达沉默了。很显然，他无法拒绝这诱惑。也许真的与他过去的经历有关，他需要一个能给他依靠的地方，一个能接纳他的地方。他需要这些。同样，杰克也需要。裘克清楚，杰克与自己不同，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孤独就是他的诅咒。自己有谈得来的哥们儿：里奥、班恩、哈斯塔、美智子、约瑟夫……硬要算的话，瓦尔莱塔也算得上。巴尔克那个老头儿……他不是很确定。然而杰克呢？唯一（哦，也许说唯二更贴切些）能跟他谈得来的也就只有那对亚洲的白黑兄弟。

虽然白黑同样属于非人类，但相对杰克和自己的种族还是有区别。可能是区域的不同。这样一看，杰克其实并没有能产生共鸣的分忧对象。

也就是说，两个人的需求是双向的。他这么想，对终于寻思过来的自己点了点头。既然是双向的，那么彼此需要的情感就一直不会消失。

“我还不够了解你。”萨贝达终于开口。裘克注意到他的措辞是“还不够”而不是“不”，仅从这个词上大概就已经能看出萨贝达的态度了。

“不要急，甜心。我会展现给你看的。”杰克笑意更甚。

萨贝达挑挑眉，把酒喝干，并拦住了要再给他满上的手。

“你有什么本事，拿出来看看吧。”萨贝达挑衅地一笑，露出白亮的牙齿。

“乐意之至。”杰克没有拒绝。

红酒、白兰地、威士忌。果酒、鸡尾酒、伏特加。架子上是琳琅满目的酒品，杰克灵巧地飞快取下几种，分别倒入杯中。紧接着被子极快变换着倾倒、旋转、碰撞。大杯里的酒滑入小杯，接着淅沥进另一个杯中。各色的酒液在杰克的双手间飞旋，似是丝带一般。手指灵动，手腕翻飞，那些酒就像跳跃的光，像优雅的精灵。他眼中的红渐渐深邃，萨贝达的蓝眼睛也在光线映衬下更加沉郁。乘着酒的小杯子在他手背上翻转，但始终没有一滴酒洒落出来。嗒嗒嗒嗒，酒杯叩在吧台发出好听的声音。最后，杰克将一杯暗红色的酒推到他面前。

酒的颜色是渐变的。最上面是鲜血一般的红，往下渐渐变深。裘克知道这是杰克唯一的特制酒“情毒”。他以前尝过一小口，也就只有一小口而已。他看到萨贝达举杯端详一会，慢慢啜饮。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妙，这让裘克回想起这种酒的味道。

首先尝到的是果酒的柔和酸甜，软绵绵在舌尖上滑动，似是感情萌发时的悸动。接着是红酒一般的顺滑，有点微微的醇苦，但味道并不浓烈，这是相处的愉悦与不达心意的苦涩。接下来是烈酒的辛辣，仿佛突然在口腔中炸开的火球，从喉管燃烧到胃里，灼烫得可怖，热烈地惊人，仿佛一个为情痴迷、不顾一切也要得到对方的疯狂者，尖叫着、嘶吼着自己的爱意。最后是一点微微的榛子酒香，笼住所有味道，在舌头经历风雨之后给予一丝甜蜜。所有的味道之中，辛辣最为强烈，种类也最多。起初是微烈，渐渐变强，在最强时是呛人的辣，再后来又缓缓降下来，变成烈酒独有的味道。品着这酒，几乎都能感受到那种上瘾一般的情感。

真如毒品一般的爱情。让人欲罢不能，又求而不得，备受煎熬，逐渐痴狂。

萨贝达眉头轻轻舒缓，眼睛略微眯起，咂咂嘴回味着。杰克收拾好酒瓶，静静看着他。

“感觉如何？”他问。

“……很……惊艳。”萨贝达这样评价，眼里闪着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这是我的特制酒。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调。”杰克挑起一边的眉毛，语气轻松。

“这酒，叫什么名字？”萨贝达眼中露出赞叹来。

杰克勾动嘴角，略略歪头：

“酒名情毒。”

——tbc.